政治意义
从蝉纹自身的排列方式以及它与饕餮纹、龙纹、鸟纹等动物的组合来看,其大多采用严格按照器形结构分区和中轴对称的构图方法来表现,在图案构成上属于严谨的格局。这种构图往往给人雄浑、庄严、稳重的感觉,体现了“天命”的威严,也反映出了统治者的政治目的。
商周人将动物视为具有无限神力的神灵,动物纹饰被视为巫现沟通天地神的媒介,而贵族是占有此沟通支配者,他们为维护其政治地位及利益,会透过青铜器上神秘、肃穆的动物纹饰来宣扬自己的力量,从而达到巩固本身地位及权威的目的。 因此动物纹饰在无形中就强化为统治者的政治力量。
张光直先生认为:艺术“与政治权力的追求与传递是有密切关系的” 。
李泽厚先生也认为:“各式各样的饕餮纹样及以它为主体的整个青铜器其他纹饰和造型,特征都在突出这种指向一种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它们之所以具有威吓神秘的力量,不在于这些怪异动物形象本身有如何的威力,而在于以这些怪异形象为象征符号,指向了某种似乎是超世间的权威神力的观念。”
因此青铜器上的动物纹饰,除宗教祭祀意义外,还具有明显的政治意义。例如在江西新干大洋洲出土的一把商代蝉纹短柄翘首铜刀,其身上装饰了一组由11只蝉组成的带状蝉纹,蝉首尾相衔,隙间填以细线卷云纹。整个器物线条流畅,纹路清晰。而据现有考古材料,商代的大刀仅出土于大、中型贵族墓中,遗址和小型墓中绝不曾见,可知它是标志器主社会地位和等级特权的礼器。
战争保佑意义
商周时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为了国家利益而进行的战争与祭祀祖先、神灵同等重要。因而青铜器也较多用于战争,商周出土的矛、锁以及弓形器等兵器较多。殷墟出土的矛、钱、弓形器上有刻画的蝉纹。如安阳大司空村殷墓出土的一件弓形器在其弓面有蝉纹。
蝉纹被刻在兵器上,它反映出商周时期人们对外部世界认识水平的有限以及对战争的敬畏之心。他们乞求神灵,取悦神灵,希望借助神力以支配事物,即使在作战中死去,蝉也能保佑其复生,这大概就是兵器上刻画蝉纹的一种涵义。
夏像蝉或爬虫为图腾族徽说。?叶玉森氏《殷契钩沉》甲卷以为“并象蝉之緌首翼足形。蝉为夏虫,闻其声即知其夏,故先哲假蝉形以表之。”姜亮夫氏作《夏殷民族考》则谓像爬虫。云:“夏民族的传说是以禹为宗神,冀为生息地。禹冀亦即龙蛇龟黾一属的东西。因而也命其族为爬虫子孙,与汉家自命为龙种全同。从他的文字系统看来,这一定是种水中的怪虫。”
蝉纹联想
不但在甲骨文中有蝉的文字,在商末周初的铜器、陶器和玉器上,也有大量的蝉纹。
1、殷墟白陶片蝉纹,2、西周初铜器蝉纹。
此类蝉纹在商末到西周初兴盛了二三百年,西周初年就销声匿迹了,可见这是商人的习俗。商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把这个虫的纹饰放在器物上呢?文献无征,只能是千古之谜了。
关于这个虫,郭沫若先生以为是“蝉”。
叶玉森先生不但解释为“蝉”,还进一步指出其为“夏”之本字。
董作宾先生从叶说,认为这就是“夏”字。
但丁山先生以为这个虫并不是蝉,而是蟑螂,并由《庄子·达生》“灶有髻”唐成玄英疏:“灶神,其状如美*女,著赤衣,名髻也。”考证此虫为灶神,上古灶者存火,实际上也就是火神。汉应劭《风俗通·祀典·灶神》又引《周礼》说:“ 颛顼氏有子曰黎 ,为祝融,祀以为灶神。”
这样这个似蝉的昆虫又和祝融火神有了瓜葛,文献上有证据吗?曰有:
《大戴礼记,帝系第六十三》里说:“颛顼产穷蝉,穷蝉产敬康,敬康产句芒,句芒产蟜牛,蟜牛产瞽叟,瞽叟产重华,是为帝舜,及产象,敖。”
按照这个世系,帝舜是穷蝉之后,而这个穷蝉,丁山先生以为就是甲骨所见之“蝉”。这个也可以作为蝉纹的联想吧。
我们在前文说过,祝融为炎帝之后,帝舜为穷蝉之后,而炎帝、穷蝉、祝融、帝舜均和南方有关,炎帝、祝融、蝉又都被祀为火神和灶神,这难道是偶然的吗,当然不是,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出自同一个来源,这就是“南方曰粦”。
对于这个字,郭沫若先生解释为“蝉”字。而叶玉森先生在其《殷契钩沉》中,进一步指出:“并象蝉之緌首翼足形 蝉为夏虫 闻其声即知其夏 故先哲假蝉形以表之。”叶先生直接认为这就是“夏”的本字了。蝉为夏虫,借物以表义,其由自然事物的名称转化为具有一定含义的社会名称,叶先生的推测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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