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土的玻璃器大都有考古纪年。除法门寺以外,有内蒙奈曼旗辽陈国公主墓(1018年)出土7件玻璃器;天津蓟县独乐寺白塔(公元1058年)塔身发现1件刻花玻璃瓶;辽宁朝阳北塔(公元1032—1051年)塔身发现1件玻璃瓶中瓶。
此外,以前发现伊斯兰玻璃器的地方还有:河北定县五朵塔基(公元970年),安徽无为宋塔(公元1036年),浙江瑞安北宋慧光塔(公元1044年),辽宁朝阳姑营子辽耿延毅墓(公元1019年)。我国出土的伊斯兰玻璃器40余件都是精品文物,是国外传世品所无法比拟的,囊括了贴丝、贴花、釉彩、刻纹、刻花、模印、印压和描金等多种工艺。
法门寺出土的描金刻纹玻璃盘、釉彩玻璃盘和陈国公主墓出土的高浮雕刻花盘都是稀世珍品。一位英国学者第一次来法门寺,以为这里展出的石榴纹彩釉玻璃盘是彩陶,没有留意,回国翻阅资料时才知这是釉彩玻璃,后又专程来一次法门寺。他说,过去研究者都认为釉彩玻璃是12世纪最早生产的,这次竟发现了9世纪初精美的釉彩玻璃。
我国出土伊斯兰玻璃器数量大,纪年明确,出土地明确,且多为精品,成为伊朗高原以外的又一主要发现地,因而将为世界伊斯兰玻璃研究产生重大影响。
法门寺玻璃器是阿拉伯帝国强盛时期——阿波斯王朝的产品,内含波斯、罗马的工艺和精神,又开启了玻璃器生产的新方向,因而意义非同寻常。
从工艺上讲,法门寺玻璃器充分反映了伊斯兰玻璃的新成就: ①盘口细颈贴花黄色玻璃瓶,反映了贴花、贴丝无模吹制成型、加工整型的手法。
所谓吹塑就是将熔融的玻璃液沾在铁管一端,用口从另一端不停地吹,像今天小孩吹肥皂泡一样,当其稍软时,人可随意加工形状。此瓶上的口沿盘丝,就是将玻璃液拉成细丝,在其冷却前缠贴到器口,瓶腹的四排装饰是将玻璃液的一小团玻璃料挑到瓶身,在其冷却前用铁具在瓶本身表面拉成所需要的纹饰,这是贴花。瓶腹部蟾蜍形饼饰就是以此法制成。贴花、贴丝是东罗马工艺,属热加工处理技术。
②刻纹玻璃共6件,采取有模吹塑、铁棒整型。当其冷却后用金刚石在其表面浅浅地刻划出单线条纹饰;与刻纹不同,刻花是用砂轮打磨、切割出来纹饰,这些是冷加工技术。
③流云菱形纹直筒杯,所用的是印纹工艺,其工艺为模印成花,用铁杵把玻璃融汁挑起一块用铁管吹成小泡后,放进带纹饰的模子,然后脱离模子,脱模后还可以按要求吹制需要的尺寸。然后将底部粘在铁棒上,从吹管上剪下杯子,进一步修整杯口。桶形杯是伊斯兰常见玻璃型。
④石榴纹黄色玻璃盘反映了釉彩玻璃,在其吹制成型后,再于其表面先涂黄色釉料,然后涂黑纹饰。因玻璃光滑,不易着色,就适量地加入矿物质颜料,加上粘合剂(松节油、松香、动物胶)和填充料混合剂后再涂,涂好后,再进行二次加工。
⑤吹塑整型的素面琉璃盘。
地宫出土保存完好的琉璃器20件,是建国以来琉璃考古的重大发现。古代文献中的“琉璃器”即玻璃器。由于难得,在古代它比金玉还昂贵。它的存在往往仅限于上层社会的帝王贵族家中以及国与国相互往来的赐贡关系当中。
以产地论,玲珑剔透的茶盏、茶托,是中国所产;盘口细颈贴塑黄琉璃瓶则为五世纪时东罗马之精品;以刻花手法装饰的有默赫拉巴、艾斯里米纹样的盘、碟器皿,是伊斯兰琉璃器。这些国内外罕见的早期伊斯兰琉璃器,对研究中西文化交流有着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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